因家中的粮食中出现了大量的含铁的石头碴子,而这些粮食均是许多亲自调配人手来运送的,如今出了事情,自然难辞其疚。

    粮食中混了石头碴子,可以用百般借口来推脱,今世许嘎子鬼鬼祟祟的丢了颗大石头,这明显是欲盖弥彰的意味,让许县丞的狐疑更甚,想要直接擒了许多置问。

    许管家却让他莫要轻举枉动,第二日再查出来的问题,让许县丞错愕不矣,又如履薄冰。

    第一件事,便是这石头的来历不简单。这些石头,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而近些时日,许多与陈铁丞小舅子陈诚相交甚好的消息,很快被查了出来,许多背着自己靠上陈铁丞的事情诏然若揭,这让许县丞很是窝火。

    第二件事,便是许嘎子来报,这次许嘎子倒是分外老实,实话实说,没有渲染的辞藻和夸大其词,直接说许多失踪了,被匪人给抓了,原因是许多抓了二十多个匪人,对方,要求换人,许嘎子请求许县丞调配些县衙里的捕快,一起配合救人。

    送走许嘎子后,许县丞用长针挑了挑灯芯,里面的灯芯软趴趴的又倒伏了下来,连带着油火也不怎么亮光了。

    许县丞拿起剪子,将长灯芯剪去了半截,火光反而更加旺了,整间屋子都跟着亮堂起来。

    许县丞愁云满布的脸被油灯映称着,带着一种明晃晃的亮光,阴阴的脸,心底的厌恶蹭的一下窜了上来,将剪子直接扔在了桌案上,斩钉截铁道:“野狼崽子,反噬主子,不除了你,早晚得惹火烧身。”

    许县丞命许管家找来了吴良,一顿耳语,吴良错愕的看了看许县丞,再次确认似的问道:“县丞大人,你可考虑清楚了,真的要大义灭亲?”

    许县丞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吴良胸脯,语重心长道:“吴捕头,姜方与我同窗,提携我做他手下县丞,我二人又提携你为捕头,在一些事情上,虽偶有龃龉,但最终我们都会齐心携力,一致对外。此次也不例外,这次,即是兄弟我生死存亡的时刻,也是我们一致对待陈铁丞、拧成一股绳的关键时刻。”

    吴良笃定的点了点头道:“县丞大人,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吴良从一个我乞儿到今天的捕头是谁帮助的。我之所以犹豫,是想着能不能有其他的方法,这样的方法,即得罪了陈铁丞,又失去了许家亲弟,会不会得不偿失了。”

    许县丞模糊的笑了笑,只觉得”许家亲弟”这四个字分外的讽刺。

    若是自己的亲弟弟,怎么可能背着自己与陈铁丞搞在一起?

    陈铁丞与孙老黑疏远后,很多人想成为陈铁丞家第二个孙老黑,包括许县丞自己,想要借着陈铁丞的东风,一起发横财。

    大家均苦于无路径,没想到许多倒是截足先登了,本来是一件好事,只可惜,粮食里掺铁碎石的事情被萧毅知道了,此事便不可能再是横财,而是横祸了。

    于萧毅而言,别的事情他均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一旦扯上他的军队,他的兵器,他便立马变成猴子,说翻脸就翻脸,连他将军老爹都不成。

    背着他找了陈铁丞,许县丞或许只会生生气,恼恼火,错就错在许多,在许家的粮食里,偷偷掺了铁碎石。

    许管家找了郎中询问过,这种石头吃得久了,会成为慢性毒药,让人最后抽搐而死。

    虽然是掺在下人的粮食当中的,许县丞的恼火并没有少上几分,相反,更加的觉得许多别有所图,甚至取自己而代之。

    吴捕头不再相劝,咬了咬下唇道:“县丞大人,那些所谓的匪呢?是留还是.......

    吴良在自己的脖颈上划了道横线。

    许县丞摇了摇头道:”我铲了许多,陈铁丞定会怀疑我已经知道盐铁司与许多的关系,必会视为我眼中钉,我不如将水搅浑了,让这江阳县更加热闹些。你这样,将这些人押出来后,一个不留,统统送给林录当‘药棍’。“

    .......

    现在的江阳县,就如同在锅里睡觉的青蛙,表面舒服,实则暗潮涌动,早晚会成为一口大锅,煮沸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