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什么要玩儿摄影,或许因为是那苦命女人的唯一爱好;或许是藏在卧室某个柜子里的相册,记录了她每一天的成长

    过程,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那一天,是她噩梦的结束,是自己地狱的开始。到如今,颜姝仍旧不知道,自己那天是如何拿起女人生平最爱的相机,那么冷静的,按下快门。

    到宋郁家,她刷脸进了别院大门,许是知道她要来,别墅门没关。

    她进门时,宋郁正从楼上下来,他将一大袋药放到客厅茶几上,“药在这儿。”

    颜姝的目光懒懒散散地从那杂七杂八的一大袋药扫过,走向宋郁,对方配合地弯下腰。她扶着对方的肩,仰起头接了个带有发泄意味的吻,随后不满抱怨:“怎么还这么多?”

    上回在她家里的不欢而散,仿佛从未发生过。

    宋郁温和夹杂着无奈地笑:“阿姝现在的情况越来越稳定,下回就没这么多了。”

    每回都这么说,颜姝不甚在意地“啊”了声,下一秒毫无预兆地被推到沙发上。一向温和克制的男人带了点儿急色,似饥似渴地吻住她。她怔了一下,而后唇角稍稍勾起,微翘的狐狸眼中闪过不需言说的兴奋。

    宋郁稍微退开两寸,呼吸微重,问她:“之前的药吃完了吗?”

    “吃完了。”颜姝毫无掩饰地欣赏他此刻欲Ⅲ色连绵的眉眼,颇觉有趣地说:“我以为宋医生没有欲望呢。”

    这么多人中,只有宋郁每次都很克制温和,好像只是各有所需地疏解生理需求。

    宋郁望进她眼里的兴味,眉梢微挑,“我也是男人,你不是常说男人都是器官支配脑子的动物么?”

    “唔?”颜姝轻微一歪头,舔了舔下唇。

    宋郁暗下眼色,再次吻了过来,似乎比刚才更加急躁。许久没有发泄过的颜姝轻巧地被勾起兴致,正人君子才做柳下惠,她不是正人君子,将她百炼成钢后快要生锈的那些“伶牙俐齿”拿了出来。

    这时,不知道被扔到哪里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在这事儿上,以颜姝不似正常人的精力,一旦开始,不消耗完多余的躁意和精力就停不下来。她没心思去看,可讨厌的强迫症偏偏和她过不去,总想拿过来瞅一眼。

    她闭着眼在沙发里摸索,被宋郁抓住手,“找什么?”

    颜姝睁开眼,带了点鼻音低哼:“我听见手机响了。”

    宋郁一点不意外,余光往地上扫了下,伸手捡起来给她。

    颜姝用指纹解锁,是老陈发来的消息,告诉她去给法学院他朋友团队拍照的时间和地点。

    法学院……她记得小学弟也是法学院,还和温玉一个班。老陈是摄影学院最有威望的教授,物以类聚的推算,他朋友应该也不简单,小学弟这个小天才不知道会不会在。

    说起来,有两天没看见小学弟了。楠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各人为各自的课程实习忙碌奔波,就算是同系朋友也不会天天见面,更何况跨专业跨学位。

    颜姝这样的人,别指望她对一个匆匆逗过几次的未成年少年念念不忘。在这些事儿上她百无禁忌,但夹缝里也还生存了一点儿可怜的原则,争取不做对社会有危害的人。

    宋郁眯起眼眸,似曾在她眼里见过这样的神色,来回抚着她削瘦的肩问她:“有了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