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用比往日快了一倍的速度洗完,披着被她擦得半干的头发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见江无心还在看那本破书,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她有些懊恼自己用时还是太长了,估摸着已经很晚了,林芷便对江无心道:“我叫他们把水换了,你赶紧去沐浴。”

    江无心抬起头,视线从书页移到了林芷身上,眉色平淡道:“身上酒味太重,我在前院沐浴过了。”

    林芷有些惊讶,上前走了几步,仔仔细细打量了翻江无心,这才发现这厮的头发虽然用玉冠束了起来,但细瞅还是能够发现头发是湿的。

    林芷的眉间打结,语气十分不好:“你有毛病啊你,头发不吹干会得偏头疼的!”说完,林芷快走了几步,到了坐着的江无心身边,趁着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迅速地将玉冠取下来。

    又去内室取了干净的帕子过来替江无心拭干头发,嘴里还念叨道:“你们这种脑子聪明的,就要多爱护自己的脑子呀,你头发这么湿,水要是进了脑袋,以后岂不是跟我一样笨了?”

    江无心没有说话,鼻尖隐隐约约地嗅到一股淡淡的梅花味儿,泛着清凉沁人的冷香,偶尔能够感受到温热的手指尖不小心触摸到自己的耳垂,间或在自己的头发里穿梭,动作很轻柔,并没有用太大的劲儿。

    乌黑的发在指尖穿梭,流连,林芷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好奇地问道:“我刚刚看到里间放了一张床,上面还叠着被褥,你要叫丫鬟进来守夜么?”

    江无心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呆在林芷身边,身心出乎意料的放松,虽然有些奇怪,但并未觉得不适,他嘴里回她:“屋里不会有丫鬟。”

    林芷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声音淡淡的:“哦。”

    不是吧,这死太监这么不近人情的吗?她可是他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娘子,居然在大婚之夜被赶到一张小床上去睡。

    江无心这死太监娶的不是婆娘,娶得是守夜的丫鬟吧?!!

    火气一上来,手上的动作就没了分寸,在被抓饶了三回后,江无心终于移开了自己的脑袋,将头发从林芷的手里解放出来。

    不过头发也擦干得差不多了,林芷放下帕子,对门外道:“进来收拾吧,”说完,又对江无心道:“我进去拿个东西。”

    江无心又恢复了方才的姿势,斜斜地歪坐在塌上,手上继续捧着书看着。

    林芷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回了内室,站在旁边,等到下人们收拾到差不多了,才对其中一个道:“把这床上的被褥都拿出去吧,屋里不用守夜的丫头。”

    那太监听了主母的话,抱着被褥跟着另外两个太监出了屋子。

    江无心一直埋头看书,自然没看到这一幕。

    等到房门被人轻轻地关上,林芷才对木头桩子似的江无心道:“可以睡了。”

    “我知道你怕我嫌弃你是个太监,但我告诉你,这辈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别说你是个太监,你就是个瘸子、瘫子,我都跟定你了!”

    江无心低着头,眼里神色不明,烛光打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屋子里很是静谧,仿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流泻出来,正沉默着,林芷话锋一转:“虽然咱们做不了真正的夫妻,但可以做姐妹啊,我对我大姐、三妹都挺好的。”

    江无心的脸色突然一下子变得铁青。

    林芷看了江无心一眼,张口来了一句:“你不想做姐妹,做兄弟也可以啊。”

    江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