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林二,你愁眉不展个什么呢?要说愁,我才愁好吗?”许鹰灌了自己一大口茶水。

    林芷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歉意道:“对不住,许鹰,我这几日实在是有些精神不济,喝了太医的汤药,也仍旧觉得身子提不起力气来。”

    “许是太热了吧,你体质不太行。”

    许鹰又给自己倒了杯水,看着茶杯底的的茶叶在热汤的浸泡下变得舒展,可她自己的眉头却还是拧得死紧:“你家那位不愿意你知道朝廷上的事儿,这也太过了,他不让人说,我偏要说,你不知道,北方的突厥要打过来了!”

    自古以来,趁火打劫的不在少数,林芷明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大燕先是经历了几十年难遇的大旱,接着宣武帝身体每况愈下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几个王爷最近可谓是撕破了脸皮,从以前的暗斗到了如今的明斗,宣武帝自从上个月晕倒后,这段时间以来,清醒的时间更是不多。

    几个王爷都没了顾忌,争权夺利开展得如火如荼,都把旱情当做了争斗的砝码,突厥趁机打过来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更何况大燕这块土地,北方的突厥可是眼馋很久了。

    “哎,真是个多事之秋啊。”林芷这么说道。

    许鹰双手环着茶杯,摩挲着杯壁,眉间忧色深重:“上回我那冤家他们一家子上书要回到北疆,结果你知道梁王是怎么说的吗?他说他不信突厥会攻打过来,就是真的打过来,他就要求亲自出征,砍下突厥的首领!所以,梁王的人反对了这个折子,睿王、永王袖手旁观,这事儿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林芷有些想不过来,说道:“这不是好事儿吗?打仗总是危险的,我那表哥要是上了场,你才要担心死呢!”

    本以为许鹰为同意自己的话,却不料许鹰脸色冷淡,说道:“他生来便是个做将军的料子,我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拦他实现自己的梦想。”

    原来不是不担心,不是不忧虑,只是为了成全对方,所以除了支持,别无他法。

    林芷倒是有点羡慕两人的感情了。

    许鹰又抱着茶杯感叹道:“哎,要我说,这大燕的几个王爷就没有一个德行配得上那个位置的,不论是谁来坐,对百姓们都是遭罪。”

    林芷握着瑶扇懒洋洋地扇了扇:“那没办法,圣上这些年为了修道馆劳民伤财,他儿子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鹰把头凑到林芷面前:“如今这朝堂上,梁王处事粗暴,支持的大臣并不多,睿王虽然智勇双全,但膝下只有一子,永王就不同了,不仅子嗣颇丰,而且背后站着的可是左丞相,文官大部分都支持永王,武官因为殷大将军没有表态,目前站位的不多,大都保持中立,你家那位打算支持谁?”

    林芷支着下巴瞅着许鹰:“你是为我外祖父家来打探的吧。”

    许鹰呵呵笑了笑:“那什么,谁叫你又不爱出门,与你外祖家又不亲,我不得替你外祖母多来看看你吗?”

    “你漏了一个人。”林芷无奈地道。

    “谁?”许鹰想了想:“难不成你说的是安王?不能吧,安王可是闲云野鹤般的人物,这些年可不曾涉足朝堂。”

    林芷看着许鹰道:“那可说不一定。”

    许鹰低头瞧着茶杯里的舒卷开的茶叶:“你说得也是。”

    林芷派方一去传过信后,江无心夜里便回来得早了些,陪着林芷用了晚膳,喝了盅冬瓜玉竹排骨汤,便不再用了。

    “你不知道,今天许鹰过来找我了,居然旁敲侧击地问你支持谁呢。”林芷也没什么胃口。

    江无心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帕子,便叫人都出去了:“你操心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