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您认识陈笑君首长吗?”陈伏波脸儿惨白,她又娇小,一口气随时能喘不上来的样子。

    “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陈首长?”

    “我是陈笑君的女儿,亲生的。”陈伏波一副怕陈云白不相信的样子,她急忙忙从自己心口掏出一块玉佩,“你看,上面有我父亲的名字的。”

    陈笑君只差两步,就是巅峰上的人了,现在军队没有一把手,二把手老了,临到退休,已经不大管事。三把手的位置悬空,等着下面四五六把手竞争呢。这是一种鼓励,鼓励竞争,各凭本事,风大浪大,掀起多大风雨,都皆凭诸侯手段。

    陈笑君就是等待爬上三把手位置的候选人之一,他战功赫赫,妻族强盛,钱和名声都不缺,似乎这么多年和港澳那边关系很紧密,在军队活动打点的资金源都是来自港澳士绅。

    这些高级将领的机密本不该是陈云白这个级别的能知道的,他能接触到这部分的内容,是因为他前年出任务的时候,救出了沈家的一个二世祖。

    沈清韵。这人是个二世祖,贪生怕死,他哥哥沈三娇是他们战区特种兵的头头,为什么沈长官叫三娇,是个姑娘名儿,据说是因为三娇长官前头有两个哥哥,都没活下来。于是家里生老三的时候,改了女孩名字,希望好养活一些。

    三娇是沈家的骄傲,那老四清韵就是沈家的孽障。他为了做出一番事业,想证明给家里人看,瞒着他哥,替换了一个战友,出任务的时候跑最前线去了。

    沈清韵临场反应能力不足,当场就被流弹打中胳膊,本也没什么,那哥们鬼哭狼嚎,把这边人给吓到了。嚎了几下,长官安排来个人把士兵抬下去,别误了大事。

    陈云白就是当时执行小队的人,就是他把沈清韵背出前线的。其实照道理,陈云白现在应该算是沈家的人,沈家一线的,和陈伏波她爸陈笑君不是一路人。

    毕竟沈三娇也等着上位呢。只是沈家老三能干是能干,资历终究有点不足,陈云白内心打鼓,这天赐的好机会,要让他攀上领导人了。

    “你别哭了,进屋吧,我给你倒杯水,你舒缓一下情绪。”

    “嗯。”

    陈璎从隔壁小邻居胖大海家出来,胖大海尿裤子了,他妈要给他洗澡,小江知青说了,男女有别,男孩换裤子,女孩是不能看的。

    于是陈璎回家,正巧见她爸和另一个阿姨进了院子,她没跟进去,缩在院子门口,听壁角呢。

    陈云白打了水,拿出个新毛巾,给陈伏波擦脸,又倒了热水,冲了白糖,端出来给小陈知青喝。

    喝了糖水,又擦了脸,陈伏波觉得妥帖多了,才又打开话匣子:“同志,是这样的,我是陈笑君的女儿,但我妈生我的时候,还没和他打报告结婚。我妈生完我,他就另外娶了一个女同志,我妈这些年抱着我养在外头,我们都没缠他。”

    “那你完全可以在首都生活,找个工作,怎么会下乡的呢?”

    “我不知道。”陈伏波端着搪瓷杯子,“我原先在京城管委会当文书,帮着整理笔录材料的,后面忽然就不让我干了,理由是我身体不好,要换人干。”

    “那你也不用下放到这么偏远的乡村的,你家里人不担心么?”

    “我不知道。”陈伏波摇头,“我觉得我肯定被人陷害了。”她说:“同志,我觉得有人在监视我,有人要害我。”

    “谁?”陈云白问。

    “崔剑阁。”

    聊了好大半天,陈璎坐在院子角落,都快睡着了,等乔霜至她们下工,才将陈家小樱桃提出来,笑她,“怎么,家都不会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