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晏祁接到相逍醒来的消息,连夜和许宪一块儿驱车到医院看他。

    两人还没到病房,就听见走廊上彼端传来了相逍的声音。

    “滚!都给我滚!”

    邹晏祁听见动静,脸色一变,一变的许宪也是一样。

    两人加快脚步往病房的方向去。

    病房里,几个护士和两个医生一起,正试图将相逍劝回病床,相权律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地看着相逍和他们对峙。

    相逍手里拿着花瓶和输液架,脸色惨白,嘴唇上的乌紫不用近看就已经触目惊心。他喘着粗气,手背上输液的管道被他粗暴地拔除,正大颗大颗地往外冒着鲜血。

    脖子上凸起的青筋和略弓起的脊背,让相逍看起来像只陷入了危险正要突围的猎豹。

    邹晏祁最先冲进来,见状不分青红皂白就加入了战局。

    “诶,你们干嘛呢!”他一边挽袖子,一边冲动地拨开几个小护士想到相逍身边去。

    许宪这时跟进来,一见病房里的病房里的架势,立刻把邹晏祁拉回来。“你捣什么乱!”

    病房里来了外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就凝固了。

    相权律却在这时亲自上前。

    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动起来,他推开周围的医护,扬手便是一巴掌——啪!

    相逍脑袋被打偏,手上的花瓶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碎掉的瓷片溅到邹晏祁脚下,他吓了一跳。

    “叔叔!”

    相逍是独子,又先天的体弱,相家上下从来都是把他捧在手里当眼珠子一样的疼爱。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许宪和邹晏祁是跟相逍从小一起玩大的,他们都清楚,平时看着不苟言笑的相权律,其实将他的温柔都给了幼时的相逍。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相权律这一巴掌打得很重,手心里颤颤地发着麻,他只能用力捏紧拳头才不会让人看出他在抖。

    “为了个女人闹成这样,你不要命了?”

    下午相逍发神经地把颜汐赶出了病房也就罢了,这时候又闹着不想接受治疗。

    相权律一直以为放荡松散是相逍给自己穿的保护色,骨子里的骄傲和坚强从不曾被磨灭。但现在看来好像是他看错了。

    他怒其不争,想干脆把他打醒,但看着相逍失魂的侧脸,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扬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