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开远了,模糊的小点也被远远甩在身后消失不见,那是穿着黑西装的付时弈。蔡铭道趴在车窗的玻璃上,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终于确定看不到人他的阿弈了。

    被抛弃的恐慌涌上心头。他好害怕。

    金豆豆越掉越凶,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在脸上汇成小溪流,把口罩都打湿了,偏偏眼前只有陌生人,蔡铭道不敢放声哭,抽噎着,像一直受惊的兔子,搞得医护人员手足无措。

    有心软的女护士递给他一张手帕,安慰道:“别哭了,只是给你做个检查,就放你回来。”

    她们是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只是做个检查,又不是生离死别,还哭天抢地的。

    蔡铭道哽咽了一下,问:“真的吗?”

    其他人跟着点头,保证:“真的。”

    “好的。那么我们先把表填了。”看上去比较老练的工作人员拿出一个夹板,推推眼镜:“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蔡,叫铭道。”蔡铭道吸吸鼻子。

    “年龄?”

    “30。”

    “家庭地址?”

    “我想想…”蔡铭道抠抠脑袋,一字一句的背:“綦江城…玉溪小族5栋1号。”这些都是付时弈闲暇时教他一字一句背下来的。

    “家属?”

    “娜娜和妞妞…”

    “要说名字。”

    “妻子,Casey,女儿,蔡明瑶。还有…还有阿弈,付时弈。”

    “你妻子有中文名吗?”

    蔡铭道摇摇头:“嗯,胡?胡明娜?”

    “刚从M国回来?”

    蔡铭道捣头如蒜。

    “归国日期?”

    又是一阵摇头。

    “好的,刚才哪位先生是你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