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峥仪见沈一心对聂远征漠不关心,心中莫名一喜。

    接着,二人更是一前一后在原处坐下,并同时往聂远征和那怪人方向看去。

    聂远征的武功招式他们二人自是清楚的……虽他们不知他师承何处,但他的功夫就算拿到整个江湖上来说,亦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此,倒毋庸置疑。

    毕竟,即便是他沈、刘二人合力,亦不是那聂远征的对手。

    但此刻那面色苍白的怪人竟能与他斗上数十回合也不落败,足见其实力必定与聂远征相当。

    且在他二人整个对阵过程中,沈一心还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之事。

    那就是,那怪人在每次出招之前,都会将其整个后背高高拱起,似是……在积蓄能量一般!待得他这一招用尽,才会将其身体恢复成本来舒展的模样。

    如此反复,周而复始。

    刘峥仪自是也发现了这一点,且他觉得十分有意思,于是,就在沈一心耳边毫无防备地笑着道:“沈姑娘,那怪人拱起后背的奇怪姿势,竟似是苗疆练蛊之人所豢养的蛊虫要发力一般呢!”

    沈一心闻言,忍不住回头略带疑惑道:“上回在陶家村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刘少侠你明明是乾坤派的人,为何会识得那苗疆特有的‘曼珠迷雾’?还有,那怪人此番的形态以我们寻常人看来,应更像是因发怒而拱起身子的猫才是!你又怎会将他看成是苗疆人练蛊的蛊虫呢?”

    刘峥仪面上一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讪讪解释道:“因我们乾坤派在瞿州地界,而那里又着实离苗疆不算太远。是以,时常会有苗疆人到我们瞿州的街上耍些手艺……时间久了,我自然而然地就知晓了……”

    沈一心两道略显英气的眉毛微微一拧,半信半疑道:“耍些手艺?难不成他们在大街上耍得,尽是些‘曼珠迷雾’和‘练蛊’的手艺?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刘峥仪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之际,恰巧听聂远征与那怪人那边又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只听那人上来就不管不顾地呵斥道:“你这面色不好的瘦猴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且瞧你这身打扮,定是苗疆人的走狗无疑!是以,你休想在我面前欺辱这位相貌堂堂的年轻少侠!你敢不敢放开他,让我花二郎来会会你?!”

    话音刚落,沈一心和刘峥仪便见一头戴花枝、耳挂大红色山茶花的肥胖大汉,挥着手中的一对虎斧,扑身就向那面色苍白的怪人迎头砍去!

    那怪人见状,只两只肩膀诡异一抖,就同时躲开了花二郎和聂远征的攻击。

    随后,他更是直接跃上酒楼的一靠街窗台,又面无表情地看了花二郎一眼,才自那窗台上翻身走了。

    沈一心心下不由奇怪道:这怪人……真是来得怪,去得也怪。

    就在沈一心还在猜测那怪人来历的功夫,那边的聂远征和花二郎已经开始客套地闲聊起来了。

    沈一心给刘峥仪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也一齐凑了过去。

    只见聂远征率先拱手道谢道:“多谢……花兄相助!聂某在管城人生地不熟,多亏花兄助聂某赶走恶人!”

    花二郎一张肥胖的圆脸笑得油腻道:“这算什么大事?哈哈哈哈!那恶人定是听了我花二郎的名头就吓跑了!真是恁得胆小!不过,聂老弟你到底因何事同他起了争执?”

    聂远征有些无奈地既是对花二郎,也是对沈一心和刘峥仪二人解释道:“方才我来柜台找此间酒楼掌柜结账,却被掌柜的告知,我需连那怪人吃的、用的、住的,一并替他付了!因为,他竟自称是我聂某人的朋友!呵!要只是一顿饭的银子,聂某也就帮他垫付了,权当认了这个朋友!可花兄却不知,据酒楼掌柜说,那怪人已从这里连续吃住了三四日有余,且日日极尽奢靡之状态!是以,岂今日为止,他竟已欠下酒楼三百多两的纹银!哼!聂某本就与他素不相识,何苦要做那冤大头?于是,我便同掌柜的争执起来!可我二人一直争执不下,酒楼掌柜才将那怪人找来与我对峙!但那怪人竟只字不说,上来就与聂某动起了粗!唉!这顿饭……聂某可真是吃了一肚子气!”

    花二郎自来熟地拍着聂远征的肩头道:“聂老弟何必跟这种小人计较?既他现下已经跑了,聂老弟便无需再为此事烦忧!只该吃吃、该喝喝,快快乐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