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达耳见时料一副拼命的架势,不由笑道:“时道长多虑了!此处无人想要羞辱于你!只要你今日应允我两件事……我便立时放你起来就是!”

    时料虎着一张脸道:“有屁快放!”

    闻达耳毫不介意时料的无礼,不慌不忙道:“这第一件事,即,我不管你跟你的徒弟之前同那蛇奴有何恩怨,从这一刻开始,你便不可再伤她的性命!且,‘完好地将她带回来’确是峰主对我们三人下达的命令!你若不信,可自行回去质问峰主!”

    时料瞪大两眼,用过多的眼白看了看闻达耳,不甘心地应道:“我知此事轻重!……我不再伤她就是!那……第二件事呢?”

    “至于第二件事……”说到这里,闻达耳突然转了转身子,意味不明地看了愈典一眼后,才幽幽道:“这第二件事,便是你切要管教好你的好徒弟!莫让他对那蛇奴生了别的心思!哼!我此番劝告可是为他好!因为那蛇奴……着实碰不得!”

    时料本就对愈典方才的表现怀恨在心,现下听闻达耳如此之说,倒刚好合了他不想让愈典好过的心意。

    于是,他难得痛快地应下道:“此事闻军师放心!我定好生管教这个逆徒!自此之后,他若胆敢碰那蛇奴一个手指头,我便自行打断他的双腿,让他后半辈子……当个名副其实的残废!”

    愈典见时料神色间似是对自己颇有恨意,心中不由又惊又凉!

    不过,他很快就咽了咽口水,自我开解道:我好歹是师父亲自挑选入室的徒儿!即便他对我心生不满,想来也只会对我进行一番口头上的训诫就作罢了!若是……更严重些……大不了,我生挨着他的一顿打!痛过去,也便就过去了!可我对碗儿的心意……这“邪军师”和我师父,是怎得一眼就看穿的?更奇的是!在他们看穿后,还要齐齐命我远离碗儿?!且,就连峰主也亲自下令要求将碗儿完好无损地给带回去!如此看来,难道这蛇奴碗儿……还有甚其他重要的身份不成?!

    时料刚从地上站起来拂了拂身,李秋莲便携着焕然一新的碗儿一起,掀开那块布帘子,再一次施施然地从后面出来了。

    跟之前那套略显俏皮的柿子色束口短衫不同,这套湖绿色的网纱挑线裙竟将年纪尚小的碗儿衬托地稍有三分的娴静、端庄。

    李秋莲率先指着碗儿的左臂之处开口道:“依照这位客官的吩咐,我已经给这位小姑娘包扎好了,且中途并未有人接触过她的血迹。”

    闻达耳冲她点点头道:“很好。”

    碗儿也甜甜一笑道:“李老板细心的紧!她给我左一层、右一层地包扎,以致这新裙子,我都差点儿无法穿得进去!”

    接着,她又故作害怕地看向重新站起来的时料道:“这老道士……不会还想伤我吧?!……伤了我不打紧!再给我弄坏新衣裳,我可就不跟你们走了!”

    时料作出一副懒得搭理碗儿的架势,耸拉着两只眼皮,抬腿就去了店外面。

    闻达耳则边从钱袋子里掏出些银子递给李秋莲,边冷冷同碗儿道:“你放心!我同他已经谈妥了。这一路上,他不会再伤你。”

    李秋莲千恩万谢地伸双手接过多出来两倍之多的银裸子,满眼皆是笑意地目送闻达耳一行三人离开。

    易牙谷中。

    储水院内。

    这储水院便是那怪人谢仑非在这易牙谷中的住处。

    其院中的布置既顾名思义,又极为简单。

    打眼望去,这院子中央有一处深不可测的圆形水塘,周围栽种着零零星星的无名花木。

    花木的尽头、水塘的北边,则是三四间最为寻常的木质居室,凑凑巴巴地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