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因他的私心,她白白挨一顿打,落到这步田地……楚承安心里已经不止是愧疚感,还有更明确的理由,趁还来得及,他要去找她。

    楚承安越走越快,两袖鼓风,如轻快的鸿雁略过重重屋檐,他正铆足力气往城西赶。

    彼时,杜以云把女医师送到门口。

    她心带担忧,问:“我姆妈的病,是需要一味解药?”

    女医师点点头:“她这看起来是病,其实是中毒,这么多年被这种毒磋磨着,早已沉疴于身,不能再拖,拖一天,危险一天。”

    女医师走后,杜以云扶着门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姆妈的病不是普通的病,而是专门蚕食人寿命的毒,至于怎么中的毒,约摸是当年父亲嗜赌,贪图母亲的嫁妆,专门给母亲下的毒,而姆妈却遭了殃。

    女医师说,这种毒并非不可解,只是所需银钱甚多,若想买那种解药,竟要五十两。

    最重要的是,这种毒一日不解,则可能立刻要姆妈的命,尤其如今少了杜府安静舒适的环境,更危险。

    好几次姆妈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全赖老天偏爱,但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

    杜以云想带着姆妈慢慢治病,可是姆妈不会等她,姆妈可能随时随地就会去世,把她孤零零丢在这个世上。

    她不想再一个人。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一刻也拖不得,没有时间给以云犹豫和拖延,这件事一日不能确定,她无法安宁。

    为今之计,只有……

    杜以云把院门拉好,她匆匆追上已经离开的女医师:“大夫坐车来的?麻烦您,可否载我一程,我想去城东。”

    女医师欣赏杜以云这性子,而且所去之地顺路,回到:“自然可以。”

    杜以云坐上女医师的马车,车身刚走出小巷,楚承安踩着瓦砾从上面跳下来。车往前,他往后,一个错位,谁也没发现谁。

    楚承安深深吸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杜以云,只是一股脑跑到这。

    他只知道一定要见到她。

    这个在疆场驰骋杀敌,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男人,此时英俊的脸上难得无措,他整整衣摆,抬手后又顿住,怕自己不小心把这扇老门敲坏,所以下手时,力气轻柔许多。

    而杜以云坐着女医师的马车直到城东,下车后,辗转走到一处门面还算阔气的府邸。

    府邸的牌匾上写着三个字:平睿伯。

    以云向看门小厮说来由后,不一会儿,那天那个找她的丫鬟出来了,对她笑眯眯的,招呼道:“以云姑娘。”

    杜以云略略挺直背脊,说:“那天你所说的事,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