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父顿了一秒,似乎是肺里的氧气不足,他深吸一口气,眸中再无半分光彩。

    “我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最大的错就是愧对了我的女儿。”

    “我虽然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叶昙,但是我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转到了你的名下,除了叶昙手里的股份,你就是叶氏的最大的控股人。”

    叶父伸出手去,紧紧地抓住了朴檩的手,此刻的他褪去了一贯的心狠手辣,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叶家主,也不像那个动辄便对女儿打骂的父亲。

    他的语气虽然虚弱,却不难听出他很认真。

    “那份文件上写着我最后的心愿,希望你能替我完成。”

    朴檩微微蹙眉,他显然没想到叶父还留了一手。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度,却又好像不仅是这样。

    朴檩反握住他的手,眸底情绪深沉,语气赤城,“好。”

    叶父盯着他看了良久,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似乎想要看进他的心底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有些粗糙的手终于无力的放了下来。

    朴檩将呼吸罩重新为他带上,然后带着文件退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又只剩下了他一人。

    叶父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直到眼前开始出现虚影,他才缓缓的闭上了眸子。

    不和睦的家庭,失败的教育,半残的身体,假惺惺的友谊,这些刚刚好被叶昙碰见了。

    而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一切都快结束了。

    没了他,她真正的人生就要开始了。

    叶昙回到病房的时候,沈赎已经做完手术,躺在了病床上。

    而她写给沈赎的那张小纸条,仍然安静的放在床头柜上。

    白纸上,写着一行十分秀美的字——

    临时有事,但我保证你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我。

    麻药的劲儿还没过,沈赎还未清醒。

    叶昙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的一角,表情专注而深沉,一贯平静的眸底,此刻满被隐忍与落寞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