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敲在瓷面上,响声清脆,好闻的淡香飘来,雍月整个人都绷紧了。

    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挑了起来,对上了邝夫人那张和邝聿燃一样冷淡的眼,感到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邝家既然养了你,就会给你挑一个好前程。但聿燃是用权力和金子堆起来的孩子,肩负着另外的期望和要求。你们不一样,他有他的路,你有你的路。”

    雍月从没听邝夫人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怕得视线逃避,却被她用力掐着下巴,被迫对视着听训,“你母亲犯的错,我只迁怒你一次,往后只要你老实本分,我不会再罚你。”

    圈内孩子都早熟,穷乡僻壤接回来的小野J听不听得懂,邝夫人并不关心。话点到即止,悟不出来,那就是这私生nV没那个福分。况且,私生nV有她的私心,她也有她的手腕。

    前后只聊了三两句,雍月却像是被摁在深海里历了一回劫,浑身都SHIlInlIN的。目送着邝夫人出门后,她颤腿回了房间。

    邝夫人一定是知道了客厅上药的事,才会这么说,否则也不会口口声声让她“老实本分”。

    但她和邝聿燃之间……明明什么也没有。

    邝夫人话里话外承诺会给她应有的,却不让她接近邝聿燃。多可笑,竟然只是得到他的注意,就能让邝夫人如临大敌。

    她望向窗外。

    少年正握住飞盘边缘,微斜角度,用力投掷出去。

    和那晚收藏室手持猎枪时一样,每到此时,他身上的淡漠不复存在,眉里眼间戾气深重,侵略感几乎要漫出来。好皮囊替他加码,让他有从电影里裁剪出来的故事感,让人想揭开探究。

    这就是邝聿燃。

    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哥哥,却有这么多的光环。

    他不记得她,他妈妈让她保持距离。

    而她,只能一直被无视,只能住在西北角偏僻的房间。就连此刻看向草坪的视角,都非常糟糕。

    飞盘飞旋过来,少年闪身去接。

    千钧一发间,目光隔空交错,她对上那双漆黑的眼。

    雍月吓得立即拉上窗帘蹲下去,贴着冰冷的墙壁,掌心滚烫,心脏咚咚地跳起来。

    ……其实也不必这么怕。

    她住的地方很偏,在草坪上几乎不会注意到这里。

    可她根本说不清,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快。

    脑海里无法抑制地浮现出那双漆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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