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顺扶着许锋回到小卖部，看到青年浑身都是泥土和伤痕，他内疚得坐立难安。
默默取来医药箱给青年擦拭伤口，视线不敢多对视一秒，他捏着棉签，决心暂时将沉默是金发挥到底。
青年也意外地保持了半晌沉默，他看着小心翼翼给自己上药的人，眼神晦暗不明。
要是汪顺此时稍微上抬点视线，就会察觉青年正以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审视态度紧盯自己。
大致把裸露的皮肤瘀伤擦上药，汪顺勉强打破静默，“你，在床上休息下，我，我去做午饭。”
因为吴蔚然的突然到来和工友们约好的伙食改善被迫告吹，这会儿两人只能随便吃点果腹。
汪顺其实带着点逃避心理想囫囵吞枣把中午那些令人难堪的情景和对话混过去，可惜青年没给他这个机会，或者说，青年对他粉饰太平的逃避态度忍到极限。
“他是你什么人？男朋友？”
落跑的脚步刚迈出去就得收回来，汪顺视线游移不定，两手揉绞着侧裤，像被当场抓住的犯错者。
“不，不是。”
“不是男朋友，却和他发生关系……还不止一个？”
悬在脖子上的那把砍刀终于落下来，汪顺艰涩道：“是，我……和他们解决过生理需求……”
亲口听老男人承认和多个同性发生关系，青年体内一把火要将理智烧成灰烬。
他气老男人过去不自爱，更气老男人如今还和那些男人纠缠不清。
取过拐杖站起来，许锋说出近乎冷酷的话。
“我搬回宿舍住，晚点让朋友过来取衣服。”说完就往前屋走。
老男人顿了片刻匆匆追上去，他抓住青年拄着拐杖的手，慌张问：“什么意思？”
手背是他人掌心的温度，青年迟疑半秒，快速抽出手，“顺哥，你需要和我分开冷静下。”
冷静？什么冷静？为什么要冷静？
老男人茫然望着青年远去的背影，一下回到逃离S市时的孑然，当初是这个背影给予的他勇气和希望，而现在这个背影走了，将那些美好也一并收回。
相比令人困扰的感情，青年更接受不了他的不自爱。
吴蔚然没说错，他就是个淫荡的人，离了男人不能活，无论找多少被人强迫的理由，都抹不去他为了利益卖屁股为了美色勾引人的事实。
汪顺蹲在屋檐下，眼眶不断蓄积热度，他没有让那些热液滴下来，而是自虐地用力擦拭眼部，直到眼球产生爆裂般的疼痛。
真是活该啊，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