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回来迟了点,是有什么事情吗?”

    西海岸郊区的别墅,听见关门声而开口说话的青年正弯着腰,给餐桌上盛着食物的盘子点缀罗勒叶,灰蓝色的眼睛低垂。

    深棕色的头发用发油打理的整齐,英俊的眉眼带着上流社会出身特有的傲慢,身上明明穿着最符合身份的灰色西装四件套,手里却干着家里仆人才会做的事情。

    “只是和他们玩球晚了点而已,这也要和你汇报吗?”

    门口,走进来的少年穿着学校制服,手持网球拍,短裤下嫩白的腿膝有些脏污,粉雕玉琢的脸上面无表情,圆溜溜的蓝色眼睛从餐桌前的男人身上略过。

    “当然不是,亲爱的。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很喜欢和朋友玩到不回家。”

    男人把摆好盘的食物放好,开始把亮闪的餐具也摆上。

    “作为你的监护人,我只是怕你出什么意外。好了,去洗手来吃晚饭了,路德。”

    路德维希把球拍放好,去卫生间洗手还把手上的水珠擦干净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餐桌很大,但是吃饭永远只有他们两个,男人也不坐主位,不是要和路德维希面对面坐就是要坐下他手边。

    看了眼三分熟的嫩羊排,路德把它推给对面的男人。

    “我不要,你吃吧,阿尔伯特。”

    阿尔伯特没有责怪他礼仪的意思,眼神宽和温和,好似他是个不懂事的孩童。

    “你现在中学,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路德。”

    这时候他好像确实是一个认真负责的监护人了。

    路德毫不领情,坐下来自顾自吃着其余的食物,也不说话,也不碰那盘羊排。

    “好吧,亲爱的。”阿尔伯特无奈一笑,表情说不出的满足,很是怪异。

    “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他们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关系,准确来说还是继父子这种没血缘但是有道德和法律形式的关系。

    阿尔伯特是两年前成为路德维希继父的。

    事情有点久远,席卷全球风云的欧洲战场上,贵族士兵阿尔伯特结识了一个平民士兵赛克勒。一个36,一个26,两人虽然年龄差个人10岁,但却十分投缘聊的来,很快成为朋友。

    战场上的沟壕里,他们还会躲在一起分享香烟。吞云吐雾的时候,阿尔伯特听赛克勒说过自己的混账故事。

    他年轻的时候爱上过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孩子,带着她私奔到美国。妻子出身良好,还念过书,很快成为了一户上流社会人家的小孩的家庭教师,但是自己却开始酗酒赌博,在美国结婚的两人很快离婚。

    后来赛勒克意识到自己不能继续堕落下去了,又重新找了份正经职业,戒掉了赌博,重新和妻子复婚,他们还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