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曦许久不曾如此大醉一场了。是而隔日醒来,愈发觉得头痛难忍。
他正欲下床,只是一个翻身的作用却不想立马一股恶心从胸口涌出。孙曦值得赶忙停下,双眼紧闭,两条长腿耷拉在床边。正痛苦着,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口哨。
“还活着呢吧?”
这声音一听就是李粹的。尽管李粹平日里总是苦着一张脸不苟言笑,言行举止更是潇洒俊逸。可偏偏是个小个子,间又嗓音清脆,像是刚刚开始变声的少年。是而若不是他从前办过的累牍案轴无人不知,只怕谁见了他都觉得不过是个长得有些俊俏的公子哥罢了。
长安城内也有不少人说孙曦俊朗到难分正邪,然而却未有一人用“阴柔”形容过他的样貌。哪怕孙曦的那双凤目眼波流转,便是夜幕中的月华也要暗自羞赧几分。然而若是忽略掉李粹紧皱的眉宇之外,细细端详其眉眼,反倒隐隐有一层阴柔之美来。而最有趣的,是若是当真接受了这层假设,反而会觉得李粹平日里的做派反而有些故意掩饰之嫌。
“还是您会聊天。”
孙曦抬起一只手,顽强地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慧明兄呢?”
李粹答,“走了。一早就走了,还说让你放心,他心里有数。”
对什么心里有数呢?
孙曦有些疑惑了,但他的脑子像是被浆糊糊在墙上无法转动分毫,只好抛掷脑后。
“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这幅德行,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劝酒了。”李粹一抬手便从墙头翻了过来,孙曦看得目瞪口呆,“行啊,你这身手不错。”
李粹不屑,撸起袖子就给他看自己结实的胳膊,“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人菜瘾还大?这都是老子沙场上拼过来的真功夫。”
“嚯,你还上过沙场呢?”
孙曦傻乎乎地拍手,不觉也好奇起来,“看你身手也不错,怎么不在军营里混了?”
李粹面上一僵,打太极道,“伤着了呗,不适合。”
孙曦又想继续问,却不想此刻竟然有客来访。而来人更是来头不小,竟然是三皇子赵霁。孙曦一惊,扭头看向对面的李粹,而李粹面上的惊愕不比他少半分。
“你和三皇子,一向私交甚密吗?”
李粹一扫方才的玩闹,眼底满是浓郁的提防试探。
孙曦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吃过几顿饭,可这也是他头一次来找我啊。”
李粹却显得有些急迫,仿佛身后有猛虎相随,当即就要溜走,还不忘留下一句恶狠狠的话来——“不许跟任何说我就住在你旁边,若是三皇子问你,你只说不知道!若是敢说漏了嘴.......”
话音未落便示威似的举了举自己精干的胳膊。
因着三皇子的忽然造访,孙曦也没空同他打嘴仗,赶忙起身穿好衣物,急忙迎了出来。因是都官司的耳房,是而不过是一道屏风的事罢了。孙曦出来时,赵霁已然在圆桌前静坐。
孙曦心下暗怵,不知方才同李粹的谈话叫他听去了多少。然而赵霁面色无异,孙曦咳嗽了一声旋即笑着迎了上去,“三殿下,什么风将您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