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秦晟宇便收拾齐整出门了,给他留了一小把青菜。

    手拿大纲的“后爸”知道自己儿子是去和谭辛商量创业的事了,而且昨晚小秦在窗台上抽烟抽到半夜,还是给谭辛打了电话。

    但秦晟宇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力:“公司能拿回来看缘分,如果不能拿回来,我也不可能给那对母子的。”

    月光洒近窗户里,把秦晟宇白皙的脸映得如白瓷,瞳孔里带着阴翳,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的时候,丁迪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秦晟宇背着光站起身,微微弓着背如一头狩猎的野兽。

    丁迪柯看得愣神,若不是现在正是剧情刀的开始,他显些以为自己的崽正开始绝地反击了。

    他耷拉着脑袋窝在纸箱做的兔窝里,看着这处狭小潮湿的屋子,双眼呆滞,这里真是实实在在、十分简陋的套一,连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木地板上还积了灰,桌椅板凳都是老式的,不仅不好看,还带着朽木的难闻气息。厨房里的灶具使用过久,部分发黑,热水器也是老式的,晚上秦晟宇洗澡的时候,他都害怕热水器突然爆炸,大理石台子上的积水发黄,卫生间更是狭小无比。

    他自己从来没住过这么差的地方,真的对自己儿子太没心了。

    唯一环境好一点的,就是秦晟宇的床,秦晟宇有点轻微的洁癖,住的地方潮,勉强能通风开窗挨过去,但要是地全身躺几个小时的床,他凑合不得。

    被单会经常洗,洗得泛香。

    “你看看其他的亲妈亲爸,就算自己穷得吃泡面了,也要让自己儿子锦衣玉食,出门迈巴赫,回家健身房,吃的是私家厨房,用的是私人订制,你呢?你呢?你就是个地主,有钱的时候不让人家用,没钱了风餐露宿,你就是剥削自己儿子。”

    小树精吐槽得对,并且十分正确,现在认识自己错误还来得及吗?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让我的儿子,一出生就在罗马,不经历这些,只经历甜甜的恋爱。”他抱着胡萝卜坐在窗台,咬一口,更加欲哭无泪,这萝卜不新鲜,还干巴。

    他嫌弃地把萝卜扔到窝边,不想再看一眼,明天就出门找食吃!

    一直到晚饭后,秦晟宇才回到家,他喝了酒,脸颊微微发红,一边脱西装外套,一边拧着眉头脱鞋,看得出这位娇气的少爷是很嫌弃这个屋子的。

    他还看了看地上的半截胡萝卜,把丁迪柯从地上揪起来。

    四脚悬空的丁迪柯:“???”

    秦晟宇把他放到茶几上,不知道是不是喝晕了,眼里水光氤氲的,说:“我没有多少钱,你跟着我,可能暂时都是萝卜,青菜,不过我明天就去咖啡店上班,也会去辛哥那里帮他的忙,先了解了解,等稳定点了,就先跟着他干。”

    这个“先”字就很灵性了,丁迪柯知道,依照秦晟宇的野心,现在被人阴一手报不了仇,以后都是随着时间推移累加偿还代价的,公司迟早还是要回来,但这段路还有点长。

    我的错,我的错,丁迪柯快给秦晟宇跪下了。

    他的鼻翼扇了扇,红眼睛盯着他的脸看,看起来很是无辜,但实则脑瓜子已经飞速转起来了,在脑子里翻动那几千字的大纲。

    秦晟宇其实是个很顽强的小伙子,从有印象以来,就听着自己爸妈的吵架声长大,他内心阴郁,但面对外人从不显露,最后还能一边听着吵架一边安安静静把饭吃完做作业。

    后来自己妈妈不在了,一个陌生女人带着她的儿子住进来的时候,他也只是和自己爸爸争吵了几句,最后丢下一句:要是那个女人不可能离开,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