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间流逝得飞快且悄然无息，两个星期的时间浓缩起来，也不过就是几章新知识与一场小模拟考。
距离林绛海举办的那场鸿门宴只有三天。
自从那天一起吃完晚饭，林绛海和余康安两人就没有力气再去整出什么幺蛾子了，薄安也用着林绛海给他的钱在外头花天酒地，没工夫去找林时蕴茬。
只有林曜变得极其阴郁沉默，每天沉沉地闷着一张脸，瞪着死鱼眼，和之前心高气傲的骄矜大少爷模样截然不同。
楚奕也很忙碌，顾不上勾心斗角。
他的压力因为省竞赛即将到来而日渐增长，老唐一有机会就给他和林时蕴开小灶，打印出来的竞赛题能绕学校一圈，桌上试卷堆积成山，远远地超过高考考试习题。
竞赛课是三人一桌，方便自由讨论题目，宁琛和林时蕴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
姜向晨虽然没有被选拔上竞赛班，但耐不住他脸皮厚胆子大，硬是搬了张凳子，坐在教室后头蹭课，美名其曰‘虽能力不足，但心向往之’。
老唐神情憔悴地在讲台上讲题。
他背对着全班，奋笔疾书，粉笔灰刷刷地落了一地，声音虽然沙哑，但音浪强劲到足够覆盖全班。
“要想拿到省竞赛的一等奖，微积分和线性代数最少要有理工科高等一半的水平，这题就运用到了微分的概念……”
楚奕昨晚熬了一宿刷完竞赛题，眼圈底下透出层明显的乌青色，他托腮，用红笔在桌上的日历本划掉一天，打了个漫长的哈欠。
宁琛默默地递过去风油精：“昨晚熬到几点？”
楚奕声音都有点发飘，摇头：“通宵，风油精救不了我。”
他感觉自己老了，换成平常，通宵后，只要睡十分钟就能精神抖擞。
现在大脑却随时处在崩坏边缘，头痛欲裂。
老唐讲完题，转头一看，大部分人都跟被压弯的麦秆般齐刷刷地倒下了，放眼望去，迷茫痛苦脸上都刻满了问号和昏沉睡意。
数学的迷人和折磨人之处，正在于能听懂的人一听就懂，一看就会，一写就对。
而无法听懂的人，再怎么听，再怎么写，也不过是十个数字和数学符号随机组合搭配，一切都随缘，缘分到了自然就对了。
“大家都会了吗？”
大家齐刷刷地摇头。
只有楚奕这一桌三人点了点头。
“那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老唐抚摸胸口顺气，仰头喝了口参茶补心。
底下沉默，大家不约而同地低头看题，躲避开老唐尖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