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蕴不躲不避,结结实实地抗下这巴掌,捂着侧脸,倒退两步:“林阿姨……”

    大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呆地望向二楼的楼梯口处。

    佣人们还弯腰收拾着被打碎的瓷花瓶,管家苦着脸拦在林夫人和林时蕴中间,生怕两人又发生什么争执,额头冷汗直出。

    “夫人冷静啊……”

    “你这个贱人生的贱货!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林夫人指着林时蕴,指甲涂着的鲜艳血色指甲油仿佛要张牙舞爪地流淌出来。

    她年轻时几乎将全脸整了一遍,如今整容的恶果完全反噬了回来。

    脸颊僵硬地层层堆在一起,皱纹时浅时深,刻薄尖酸的嘴脸完全拧在一起。

    “晏茜。”林绛海推开门,反手将林曜锁在书房里头,他看着歇斯底里发脾气的林夫人,眼神阴鸷,“我们不是说好了,你不会对时蕴动手的吗?”

    林夫人连忙为自己辩解:“绛海,你知道他刚说什么吗?”

    她后背微冷,知道林绛海是真的生气了,努力挤出几滴柔弱的泪来,但僵硬的脸颊扮不出楚楚可怜惹人心疼的感觉。

    “他说我根本没有资格呆在这个家里……”

    林绛海眼神一凛,面无表情地扬手,毫不犹豫地狠狠扇了林夫人一巴掌,打断她的话。

    顺着力道,林夫人的脸被狠狠地扇到一旁去,微系着的长发散开来。

    林绛海没有控制力道,相比几乎无事发生的林时蕴,她的脸颊立刻就泛起一层可怕的红意,新做的鼻梁假体还被扇歪了。

    她维持着侧脸的姿势僵在原地:“那个女人不就是有点臭钱吗…凭什么这么多年还阴魂不散。”

    林时蕴站在一旁,低头捂着脸颊,扮作沉默模样。

    听到晏茜的这句话,他眼神阴冷,手指微蜷起来。

    从小到大,不止一个人曾说过他母亲有钱,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千娇百宠的大小姐。

    邻居阿姨还说她母亲刚来时穿的都是定制衣服,气质也看着像大小姐,清清冷冷的,骨子里有一股执拗的傲气。

    只是当母亲去世后,家里的财产就不翼而飞。

    他也从没查清楚过母亲的身世,无论是向什么人打听,都没有人知道他母亲的来历。

    孑然一身地来,孑然一身地走,仿佛不曾存在过这个世界般。

    林绛海慢慢地走到晏茜面前,居高临下地抬起手,再度用力扇了她一次,呵斥:“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