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父子的关系很值得深思，周怀远应该是看破了我的假身份，却不告诉他爹，还半威胁地暗示我，要我隐瞒好在飞行器上面见过他的事。这说明周城长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一直在部队，而是在森林里做了什么任务。
我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躺在床上愁眉不展。
纯今日开发了新睡法……一只手放在小腹处，另一只手牢牢地抓着我的胳膊。
“纯，这么抓着不累吗？”
“不，”纯道，静默了会，他问道，“你更喜欢手指间有薄膜的吗？”
我闭着眼睛，忍着袭来的困意，道：“不，不是，那只是我瞎编的，我在骗他们。”
“骗？”
“不可能实现的诺言，随时反悔的誓言，胡乱编造的谎言……”
“你会骗我吗？”纯问道。
我说：“不会，你呢？”
“人鱼不会像人类一样撒谎。”
我想起饭局上的事，便问他：“你答应我不会和别人说话，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要问周城长‘哪里久仰’？你这不也是撒谎吗？”
纯道：“我没有和他们说话，我和你说的，很小声很小声。”
他简直是个诡辩大师，我试着抽出自己的手：“可是他们都听到了。”
“好吧，那我以后偷偷跟你说话。”他摆出无奈的姿态，把我的手举起来对着灯光看。
过了会，他又道：“燕秋，我们什么时候回大海去。”
“你不喜欢这里？”
“这里人好多，好吵，”纯道，“还很无聊。”
我本来就是个无聊的人，大概是因为幼时兴趣爱好被压抑，长大又遭了些变故，一时只觉得平安无事便好，极少去寻些乐子。
这是我的不对，只顾自己，却忘了照顾纯爱玩的天性。
于是我和他说：“明天我带你去四处逛逛，好不好？只是人会多，你不喜欢人多。”
“我要去。”纯对新鲜事物总是很有热情，我想这应当就是他在大海里到处闲逛的缘由。
第二日，左右无事，我便带着纯出了门。成择清很好心地把代步工具借给了我，并要我回来时候记得买晚餐——家里没菜了，达令精准设定的厨艺没了用武之地。
说是代步工具，实际不过就是一片长约一米五，宽约六十厘米的薄薄金属片。这金属片出来得不久，使用方法就是人前后站着，凭着投射的虚拟屏来操控。广告给了它一个很酷的名字，叫赛博飞行器，因它启动后悬浮于地面三十厘米。当然，人们极高的文学素养，给了这种出行工具另外一个名称——御剑。成择清便是冲这名选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