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浑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五脏六腑在渗血,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疯狂的痛苦。
樊望强行从昏迷的状态中挣脱出来,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混乱昏暗,勉强能辨认出是个废旧的仓库。
他双手被反绑,整个人倒在地上,背后挨着一个冰冷的铁架,上面似乎摞了很多麻袋。
嘴唇因为缺水已经干裂,渗出的血丝流进嘴里,一口腥甜。
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樊望的眼神还在涣散,浑身上下滚烫虚脱,他拼尽全力才能把注意力调动到耳朵上,去辨认那些人的声音。
“妈的,竟然勾搭上这么一个大老板,真他娘的有本事啊!”说话人的声音恶狠狠的,带着浓重的方言。
“确定是他?别搞错了啊……”另一个人语气飘忽,似是犹豫。
“那不然还能是谁?!二狗都交代过了,时间,地点,还有一张小白脸,全都对得上!”
樊望倒在地上,瞳孔骤然扩大。
是洪厉吗,他竟然□□他?
他是疯了,真是要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但是又似乎有哪里不对,这些人的口音是怎么回事?
樊望察觉到不对劲,但他的身体极度痛苦,仓库里陈腐憋闷的空气让他喘不过气,胸腔里剧烈的疼痛却又折磨得他不能再昏睡。
他回忆起昨晚遇到的变故——
“老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佟一凡呆呆地问道。
商务车驰骋在深夜的出省高速上,佟一凡两眼下面乌青,被临时调来出差的他哆哆嗦嗦,捧着一杯咖啡,一脸懵逼。
“不是已经把材料发给你了吗,是去B省参加一个配合扶贫的教育资助项目。”樊望恹恹地回答,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压着胃。
他的胃还在持续地疼,几个小时过去,丝毫没有消减之意,此刻浑身冷汗涔涔,已经受尽煎熬,精疲力尽。
“我知道……但这是个公益项目,咱们又不赶deadline,这么连夜赶路是要闹哪样啊?”佟一凡看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高速路,简直欲哭无泪。
几年前天使基金会业务逐渐扩大,樊望公务繁忙无暇兼顾,就问佟一凡有无意愿兼任基金会主理人,其实这个职位没什么实权,不过是日常出席一些樊老板不爱去的场合,跟社会各界名流打打照面,于扩大人脉来说是十分有益的。
何况基金会的运营完全受建兰资金控制,日程安排上也全力配合建兰,不会出现两头加班的情况,佟一凡欣然答应。
但此刻他坐在咣当咣当的商务车上,一脸复杂。
别问,问就是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