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物的过程有个小小的波折。“主神”的商品目录涵盖了轮回者的各项需求,唯独缺了万万不能没有的一样东西——钱。不管是钞票、银(行)卡,还是银元、铜板,都没有出现在“主神”的商品清单上。

    不过“主神”说过,它会通过轮回小队成员所见和订制的物品丰富它的商品目录。如此说来,见过货币的崔婺华是否可以据此向“主神”订制呢?崔婺华提出了这一要求,遭到“主神”毫不犹豫的拒绝。追问之后,得到的回答是这些物品的价值变化频率过高且方向不定,难以确定价格。

    崔婺华觉得这不像是真实的理由,但她拿“主神”没办法,只能调整购买清单,加上些古董、字画、珠宝、金银,以便换取影片世界里的生活费。她因此有些不安,哪怕经过一次强化,就这么孤身一人拿着金银珠宝去卖,即使是口碑良好的商家,也不能排除见财起意的可能。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拿出的东西并非价值连城的珍品,不至于让见惯了宝贝的商人们起了犯法的心思。

    为了避免一不留神拿出一件稀世奇珍,崔婺华又买了一份盗墓技能——除了辨别古墓的位置、挖掘盗洞,高水平的盗墓者必须具备迅速判断各种随葬品相对价值的能力——这个技能包含的内容比普通的珠宝鉴定更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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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花了五个多小时,崔婺华终于将物品清点完毕,分类装入空间袋。看上去很丰厚的收获,现在只剩下1056点。但即使这仅剩下的一小部分也无法留到下一步恐怖片,因为她得回到《生化危机》的世界里熟悉自己刚刚购买的剑法、枪术,观看影碟搜集信息,一天就要花掉十点。

    临走之前,崔婺华登门拜访了瀛洲队的另一名成员——学生模样的引导者。引导者不可能直白地告诉崔婺华,他是这支队伍的引导者,他自称李萧毅,是来自长沙的高中生。两人只略略叙谈几句,便将话题转移到那日崔婺华昏迷之后的事情。

    李萧毅告诉崔婺华,女雇佣兵雷恩因为中毒时间太长,在回去的火车上出现变异,被马修·埃迪森忍痛杀死,所以最终只有六个人回到地面。他们才走出地面出口就遭到保护(伞)公司的伏击,他认为自己可以被传送回“主神”空间,所以放弃了抵抗,而马修·埃迪森他们则拼死突围。当时一场混战,艾丽丝和马特被保护(伞)公司抓获,昏迷中的崔婺华挨了几枪,绳索被打断,从卡普兰的背上摔落在地,也落入保护(伞)公司的手里,只有马修·埃迪森和卡普兰负伤逃走。被武装押送往保护(伞)公司的途中,从天降下一道光柱,将他们两人传回“主神”空间。

    这很可能是保护(伞)公司成立以来发生的最匪夷所思的怪事——有人堂而皇之地到秘密实验室走了一趟,看见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又在他们眼皮底下神秘地消失了。这么诡异的事情怎么可能听之任之!进一步的调查,对艾丽丝和马特的审问都必不可少。

    一旦公司的高层得知有一群东亚人进入蜂巢,而且还有几个人出于某种原因留在里面,不能证实已经死亡,他们最容易想到的恐怕就是:这是一群商业间谍,一群来自中国或者日本的商业间谍。保护(伞)公司会列出一个嫌疑机构的名单,并且动用他们能动用的合法非法的力量做点什么。如果他们的活动能力足够的话,此时崔婺华和李萧毅两人的肖像可能已经上了那个世界的国际通缉令了。

    不过这难不倒崔婺华,她买的化妆技能和假证技能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的。在镜子前精心描画了一番,又按照新形象制作了身份证、护照、学生证、工作证一干证件,崔婺华站到了“主神”光球下面:“‘主神’,送我回《生化危机一》里的中国上海,6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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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中国的经济中心,世界眼里中国最繁华的城市,新中国成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里的很多居民还住在拥挤狭窄的小弄堂里。直到改革开放之后,上海市政府狠抓市政建设,这些蜗居才陆续被拆迁重建,代之以崭新的居民小区。

    “主神”就选了这样一个正准备拆迁的弄堂,大部分住户已经签订了协议领了补偿搬走了,只有对补偿价格不满的几户人家还在原地坚持。至于60天之后一带的建筑会不会被夷为平地,变成一片建筑工地的小弄堂是否允许外人进入,“主神”不做考虑。

    弄堂口是一条不甚繁华的街道,崔婺华转了两条街,走到一条主干道上,找到一家宾馆,花掉身上一半的钱住了进去。才进房间,崔婺华就迫不及待地从空间袋里拿出电脑,连通无线网络。这个世界也有google搜索,输入“丧尸”、“病毒”、“怪物”之类的词组之后,没有发现甚么有价值的线索,倒是输入“保护(伞)公司”之后,赫然出现了上亿条信息。

    头一条就是保护(伞)公司的主页。打开之后发现,“公司简介”一栏写着:“总部位于美利坚合众国怀俄明州浣熊市。”为了方便客户联系业务,还附上了一张怀俄明州地图。

    地图上显示,浣熊市在怀俄明州东部,首府夏延西北七百公里,山脉中间的峡谷里。将地图放大之后发现有一条等级不高的公路从南侧谷口出发,蜿蜒曲折地在城市东面的群山中穿行,连接到通往夏延的高速公路上。

    这真是出人意料——一般说来,大型跨国公司的总部要么设在人口密集交通方便的大城市,要么设在距离这样的大城市不远的小城市里,以便联系业务、降低运营成本。倒是生产工厂可以远离大城市,但也绝不能远离交通干道,以免造成运输成本过高。

    保护(伞)公司的选址让崔婺华想起中国的三线建设——大批企业建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规模小而且交通不便,改革开放的春风还不曾吹到内地,这些企业就难以为继了。保护(伞)公司是如何在这样的不利条件下经营得风生水起的?难道浣熊市周边有大量珍贵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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