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天降异火先烧毁了燕帝的行宫,改变了结界内原有建筑的五行方位,但这结界阵法确实是被玉虚子纯阳剑气所破,有留存剑意为佐证。

    一时间玉虚子、崔凌鹤成了众矢之的。

    燕国王氏本就对着两个死板正经的仙家颇有微词,但碍于他们刚从伏魔战场归来,姑且算是有功于大燕,又是忠义侯兼王叔晏泽的贵客,所以只能暂时按捺不满。

    可现在,玉虚子持剑毁了众多燕国王氏所寝的行宫,直接损害了他们自身的利益,自然是无法再容忍。他们群情激愤,上奏天子,要燕帝出面主持公道。

    “你们击杀了作恶多时的领头魔龙,难道不足以让这些燕国王氏感恩戴德,涌泉相报?若是没能阻止魔龙军队的前进,下一个遭殃的城池多半就是“九曲”!”云越听越不对劲,见崔凌鹤面露心虚,问道,“这屠魔的功劳记在了谁头上?不会是仪图教吧?!”

    “不全是,也算我玄天宗的功德。”提到这个,崔凌鹤略显尴尬,唯唯诺诺答道,“可玉虚子师伯说仪图、太虚的道友确是有功。在我宗撤离后,他们两教的弟子于战场充当抵御妖兽的肉盾支撑许久,又伤亡惨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吧,竟然还是玉虚子把这功劳拱手相送的。

    “他们哪里算是损失惨重?明明是便宜没占够就当吃了天大的亏。”云珩气煞,他万万没料到,平日里看着最凶神恶煞的玉虚子不仅很讲理,还学了他师弟君乾子的那套做派,爱当个以德报怨的大善人。

    “云珩仙君,你先消消气。燕帝赏赐的,大多都是人间的领土、财宝、人丁,对我们无多大用处,反而还可能成为累赘。”崔凌鹤见云珩怒火中烧,连忙宽慰,“远远不及大师伯缴获的那几个储物灵戒里的法宝丰厚。”

    人界东部叛乱刚平,西方战场大胜,两路妖魔联军一退再退,三千仙长听候调遣,正是燕帝晏景洋洋得意、踌躇满志之时。玉虚子的磅礴剑气令他从沉醉的美梦里惊醒,那股力量与他所掌握的天差地别。原先个个目中无人趾高气昂的同教仙长更是全换了副面貌,畏缩如鹌鹑,结伴同燕帝告辞,称打算回一趟仙界。

    玉虚子锋芒毕露,决意就在此刻完成师尊玄道的法旨,自然不可能放那私自下界的天仙境道友逃回“天罅”。

    他剑锋所指便是心之所向,纵然深陷重围、敌众我寡也不会退惧半分。人族之主晏景的帝王威压施加于其身不过尔尔,还不及师尊玄道的万分之一。

    况且,仪图教派来保护柳卿舟的凌默、宗辉虽是天仙境修为的法修与阵修,但也只是天仙境初期,对付崔凌鹤尚算绰绰有余,哪里能对抗比他们高整整两个境界且历经无尽杀戮、领悟无上剑意的玉虚子。

    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凌默、宗辉二人也不得不竭尽全力一战以求微渺生机。二人合力,一主攻一辅佐,陆续丢出携带下界的法器,企图以海量攻击灵宝换取一点上风。

    崔凌鹤起初看得目不暇接,但细细观察后,诧异万分,惊道,“大师伯,这里面有不少法器是我玄天宗的灵宝!”

    “崔凌鹤小儿,你莫要无中生人,含血喷人!”节节败退,难以招架玉虚子剑招的凌默目眦欲裂,怒骂了一句后,竟真喷出一口血。

    那口血潠洒得敌我不分,正巧喷了为他掠阵的宗辉满脸。

    “我胡说?这件炼心鬼珠是沈师兄的法器,这件灭日连弩是殷师妹的灵宝,这件掣雷银钩,我还见钟师弟使过呢!怪不得他们同我讲,去一趟下界丢了不少灵宝,原来通通落到了你们手里!”崔凌鹤既惊又怒,虽然他已经坦然接受的仪图教卑鄙无耻,但仪图教总能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能够卑劣。

    见玉虚子师伯依旧闲庭信步,不急不缓,崔凌鹤想起了师傅紫霄的教诲,急中生智又补了句,“我看你丢得这张驭雷符像是我师伯君乾子所画,莫非你们还偷了我师伯的东西!”

    话音刚落,他便见到玉虚子手中剑瞬间化成二三十柄,杀意顿起,朝凌默、宗辉命门飞驰而去。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玉虚子的剑法朴实无华,从不使令人眼花缭乱的炫技花招,只追求精准、迅疾、收放自如,从心所欲,一击必杀。

    两人几番抵御尝试消除飞剑,皆以失败告终,只能仓皇逃窜。

    在尊贵的人界共主晏景跟前,凌默、宗辉二人被玉虚子的本命剑劈成两半,系在尸体上的储物灵宝被崔凌鹤搜刮走。

    解决了凌默、宗辉,下一个便轮到胆敢在宫内纵火害人的柳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