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等惊悚言论,单书行顿时被噎住。心情复杂多于恼怒害怕。

    初听头皮发麻,苟鸣钟所言不错,自己“消失”这么久,外面都没掀起什么异常,足以见得这次苟鸣钟准备之周全严密。

    单书行自己都记不全两人自相识以来都签署过哪些不平等的条约。恋人的掌控欲从一开始都摆在台面上,单书行想恋爱,就得遵守并迁就他。

    那时单书行父母刚出车祸,但二次创业的公司正在艰难期,看起来是没太多时间允许他沉溺伤痛。他还年轻,突降横祸,丧亲之痛压在心底难以承受,所以在半年后遇见苟鸣钟时,有点抓住救命稻草的意思,一见钟情的威力过于巨大,单书行其实没怎么深思熟虑就一头扎进苟鸣钟的恋爱诱惑里。

    他那时只想拥有,不觉得还有什么是可以丧失的。但现在不同,他已经拥有相濡以沫的爱情和蒸蒸日上的事业,突然就被剥离一切甚至是最基本的人权和自由,单书行自然不愿。

    没有成年人会想被当做宠物一样豢养,笼中金丝雀的生活也不适合单书行。宠物和人培养不出平等的感情。爱情不该是禁锢自由的高墙和等候临幸的性事。

    单书行一瞬间想了很多反驳之词。但注意力却被苟鸣钟的“心意”二字吸引。他不由去想,苟鸣钟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想要什么呢,他的“心意”显然不是折磨自己,至少从这两面没有任何迹象能表明,他是恨单书行恨到以折腾耍弄他为乐。

    他对自己性欲旺盛,以苟鸣钟性爱不分家的观念,自然也是有喜欢和爱的。

    单书行对苟鸣钟感到无可奈何,他用手臂贴近右侧人的手臂,感受两人之间带有温度的触碰,放弃自我般地低声求教,

    “你想要什么,你得告诉我。这么多年,我有什么是不答应你的。”

    “今日之前,你没那么好说话。”

    “……”听这话意思,苟鸣钟还对他那套驯化理论很是认可。

    单书行不想再纠结这些,只瞅准重点继续投饵,

    “你想做什么我都配合你,老柯来找你了吧,我能出面帮你摆平很多‘麻烦’。”

    “你想怎么摆平?”即使咬饵,苟鸣钟的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十分谨慎地不透露一丝情绪。

    聪明的猎人擅长耐心潜伏,毕竟一击必中前泄露的任何马脚都有可能导致功亏一篑。

    一无所有的单书行反而显得坦诚许多,“让我联系老柯一次,他听到我亲口说好的消息,自然就放心了。”

    苟鸣钟冷声拒绝,“我不信任你,更不可能放你联络外人。”

    “我人在你这,电话是你的,你看着我打,总不会出问题…”

    本以为这点要求苟鸣钟很快就能答应,毕竟是“稳赚不赔”的好事,但任由单书行说破嘴皮子,各种保证,好话说尽,苟鸣钟都没松口,甚至烦躁地去扯单书行的大腿。

    “我为什么要冒不必要的风险?你只管老实待着。”

    单说张口辩论,单书行轻轻松松大战三百回合,但当苟鸣钟文斗不过竟要无耻武斗,说不过就把身体往他这边压时,却让单书行实打实地认怂闭嘴。

    一次比一次能折腾人。上半场刚结束,下半场还想继续…单书行实在怕了,半妥协半祈求道,

    “好好,我闭嘴,我老实,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