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来的,你放心吧,我什么也没听到。”宋韧目光有深意,扫过她平淡无奇的胸,摇摇头,可谓,一马平川。

    姜云澈狐疑地看他,前世宋韧好像没去济州啊?难道是记错了?不过她和宋韧,在前世这会儿还不认识,她不关注宋韧去没去济州,记不得也正常。

    “要坐船是吧?”宋韧走去,居高临下地看她,一双冷幽如狼的眸子,喉结微动。

    “对。你有船?”

    浅短如钩的上弦月,光亮微弱,令人看不真切,半张脸在黑暗中的宋韧,情绪不明,他勾住姜云澈大氅散开的领口带子。

    “那你能让我同你一起去济州吗?”姜云澈小鹿似的眼睛,软萌萌地看她,半带祈求。

    宋韧为她笨拙的系带子,却发现真不熟练,也没给人系过衣服,系了半天没弄好,他点点头:“好。”

    姜云澈后背窜起一股凉意,要脱大氅:“你喜欢玩衣服带子?那我脱给你。”

    宋韧按住她的肩膀,拉着她:“凉。不脱。你系紧点。随我去船上。”

    凌霄知道宋韧有意隐藏身份,即刻带他们去备用的豪华私人船,船上都是换了便衣的宫女、侍卫。

    姜云澈总觉得宋韧今晚奇奇怪怪的。

    屋内,地龙烧的很足,熏出的热气让她昏昏欲睡,她去了房间靠在床桓上休息,困得厉害,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前世。

    姜家人惨死济州。

    朦朦胧胧间,泪水滑落脸庞,半梦半醒,脑子一片混沌,一把巨大的刀被刽子手高举过头顶,姜家的人被摁在槽口上。

    审判官大喝:“姜源中饱私囊,贪赃枉法,害死无数济州百姓,杀你全家一百回都不够!”

    斩杀牌扔下,哐当,母亲、弟弟妹妹的头被砍下,滚在地上,愤怒的济州百姓冲上台,对着头颅又踹又踢,接着,姜云澈与姜父、二房姨娘也被推上杀头台……

    “不要!!”

    姜云澈撕心裂肺地吼。

    “公子!”“玉云?!”

    兰莹连忙惊醒,宋韧也放下济州地形图,夺门而入,看着泪流满面、无比悲痛的她。

    他走来问:“发生何事?”

    姜云澈视线逐渐清晰,摇头,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一眨眼,汗水与泪水交织掉落,她咬牙:“没事,我梦魇了。”

    “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宋韧走来,不由分说地摸她额头,“没有发烧。”

    姜云澈突然推开宋韧,不管不顾地跑到了甲板上,吹着凛冽寒风,看着滔滔江波,她使劲捏着船沿,大口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