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主治医生巡房正好巡到他们这一间,杨聿凯趁机拿出手机,「我去外头。」

    「别走太远。不要偷cH0U菸!」凌宝谦警告。

    杨聿凯闻言与主治医生对看一眼,尴尬地红着脸走出病房。

    「你也不能cH0U菸。」主治医生端详凌宝谦的状况,「今天状况怎麽样?」

    「你早上才见到我,现在才几点你又问。」凌宝谦瞪他的眼里写满不悦。

    「病人的状况随时在变的,你要是不争气一点,我又得把你送进隔离病房。」主治医生将诊视情况输入平板电脑。

    提到隔离病房,凌宝谦冷不防打了个颤抖,「啊,我好得很,你看,」他学健美选手举起臂肌,再露出x肌,最後握拳往心口敲了下,「怎样?」

    「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都要诚实告知,知道吗?」主治医生捧场地大笑两声,随後敛起笑容告戒。

    「知道了。」凌宝谦装乖。

    主治医生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临走前不忘再次告戒:「不准cH0U菸。」

    「是是是。」凌宝谦敷衍地拼命点头。

    医生走後,病房剩他一人。他左躺右坐,穷极无聊,最後靠着小桌子,手支下颔,盯着杨聿凯带来的扁盒,於心中默念杨聿凯的名字一百遍後打开拿出信件,拆开。

    「真方便。」原本不识半个蝌蚪文的他现在看起俄文毫无障碍,少年的英语底子也不错,梦想为职bAng球员的他成绩算不上顶尖,但英语特别好。「阿辽沙:经过漫长岁月,不知你是否仍然安好?战事结束後……」

    战事结束後至今,终於能够写信给你。假使你收到信,是否仍能想起以前一同学习的我呢?回上海後,我一直在想你说过的话,有志一同的同志啊,现在回覆你是否太晚?

    阿辽沙:这些年情势难辨,消息闭锁,近来终是开放,我却失去动力,垂垂老朽的我已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我了,你还愿意见我吗?台湾终年难得见一次雪,却cHa0Sh难耐,我居住的基隆有雨都之称,近海,那蔚蓝海天一sE的风景相信你会喜欢,希望与你一同欣赏。

    阿辽沙:我得知你们那边还未完全开放,是否寄去的信件通不过检查呢?检查人员呐,我只是个想与老友取得连系的老人,请高抬贵手放过这封信,让我在Si前与阿辽沙见一面吧!

    阿辽沙:今日收到退信。信封上「查无此人」的戳印是你的回答吗?

    阿辽沙:千言万语,终只有一句想见你。日前医生检查出我罹患膀胱癌,动了手术将病灶去除。大病一场感慨生命无常,我真的希望能见上一面好好畅谈这些年岁的彼此。

    阿辽沙:你的回应,我明白了。不怪你。是我咎由自取。

    「哇靠,这Si老头谎话连篇嘛!」凌宝谦看到最後嘴角cH0U搐,大声指责。明明只是膀胱炎,他也能写成癌,分明说谎。「宁可说谎也想见到……唉,你都Si了,谁叫你当初要跟国民党来台湾,有本事要逃去莫斯科啊!隔了快四十年才跟人家联络,我是阿辽沙都不知道搬去哪,Ga0不好Si了还等你的信咧!」

    说着,他不适地摀住心口,老先生的寂寥与渴望好似蚂蚁爬上心房,在紧闭的房门外寻隙入侵。他不由得後悔看信,大摇其头,把信件收进扁盒,放进包包时发现包里有一份调查报告。他特地下床看门口,发现杨聿凯在走廊讲电话,後者一见他,挥手示意电话还有得讲,同时表示没有偷cH0U菸。

    他也回以挥手要他尽量讲,讲愈久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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