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鸢的日子总是很忙碌的。

    他毕竟不是像单斐薄那样蜜罐子里泡出来的普通二世祖,认真算起来,他现在尚且称得上京城很能排得上号的青年企业家,过早接手家业使得他注定会失去很多同龄人应该有的快乐。

    例如说,放假。

    在林鸢的人生里,十七岁过后就再也没有假期这个说法,他辗转于各个商谈和方案设计研讨会,在大大小小的会议里消磨掉了休息的时间。

    如果非要算的话,参加各式各样的交际晚宴,算得上林鸢独特的休假方式。

    京市的豪门财阀总是那样的固定,一万年流转,站队和抱团还是一成不变毫无新鲜的手段。

    而晚宴,则是这些掌权人暗潮汹涌的聚集地。

    夸张的吊顶,金碧辉煌的陈设,穿着燕尾服仿佛中世纪的侍应生。

    林鸢不着痕迹皱眉,他眨眨眼,撇去一些被灯光刺目的酸胀感。

    秦川昂的审美还是那样令人心惊。

    “先生,还需要吗?”

    他礼貌笑着微微摇头,将空酒杯递给了侍者,然后走向露台吹风。

    晚上还有重头戏,他酒量一般,可不想现在就喝的烂醉。

    这场宴会的本质是慈善晚宴,秦家的主场。

    拍卖压轴货是一套蓝宝石胸针,他被鉴宝师取名“skyrk”云雀,外观有点像2010年落槌的叶卡捷琳娜二世那款,颗重高且成色极佳,呈现矢车菊蓝的深色色泽,属实算得上十足的罕见瑰丽。

    但本质上,这件是一件内拍品。

    云雀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秦川昂借花献佛送给林鸢的讨好物。

    也正是这一枚小小的胸针,如同罪恶的导火索一样奠定了单斐薄的死亡。

    秦家不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怎么躲在这里?”

    林鸢闻声向后侧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端着酒杯上前。

    来人有一双非常标志性的狐狸眼,隐藏在眼镜后,笑着向林鸢举起酒杯,“酒庄新到的干红,品质不错,来点?”

    林鸢于是笑着讨饶状回应,“放过我吧,我酒量你知道的,我可不想一会出糗。”

    “很久没看到你了,”秦晏礼闻言不再进劝,将酒杯放下,踱步到他身侧来,笑意吟吟,“最近在忙什么?”